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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真情撞了一下腰

我被真情撞了一下腰 - 遂夫 - 月亮坝 · 邓遂夫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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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不到5:00就醒了,再也没睡着。起床上网随意溜达,居然无意之间进入了百度的“周汝昌吧”,一眼就看到一个标题——【脂雪轩】转载:在纪念周汝昌先生逝世三周年座谈会上…——末尾的半边省略号是原有的。再看下文,居然是一段一段地转载了我201568日,应邀参加文化部恭王府管理中心主办的纪念周汝昌先生逝世三周年座谈会暨周汝昌文献展开幕式的一个发言稿。

但是,我对网络上的许多情形一直都很不在行,因而不太明白后面分段转载我的发言稿时所显示的转载者图标,为什么又不是【脂雪轩】,而是另一位有着可爱的漫画小兔兔形象的“木瓜山女”。再看下面落款时间是:12015-06-24 13:25。这不正是我在自己的网易博客发表《参加纪念周汝昌先生逝世三周年座谈会》一文,并在文中正式公布的这份题为《周汝昌先生的大师风范》的发言稿么?——连博客中配发的实况照片也大多转载了

写到这里,我要首先感谢一下为此而操劳的脂雪轩和木瓜山女!

 

可是,我此刻迫不及待要想发表的感慨,则是与此相关的另一个情况。

    尽管转发的是我的文章,而且已经过去快两年了,我此刻还是一字不漏地把它细细看了一遍。然后觉得,转发者在巧妙地节录处理我网易原博客上显然稍长的“前言”时,做得非常妥当。

看完之后,我又稍事浏览了一下文末的评论。不料刚看到第一条,就把我的眼泪给看出来了。那是一个以电视剧《西游记》里的猪八戒形象为图标,网名叫“甄似珠”的朋友的发表的评论(原注明来自Android客户端 112015-06-24 18:48)。现引录如下:

甄似珠 评论

    邓先生也是性情中人,敢说敢做,不畏强权,才华横溢,自成一家,也是当世红学家中不可多得的拥有赤子胸怀的才人!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赞语,顿时让我五味杂陈,心潮澎湃,甚至泪眼迷离……真的,我一点都没有夸张。须知我并不是一个容易多愁善感的人,也从来不会因为听到或看见一点称赞的话语——包括对我一些个人行为或公开发表的文章和书籍的赞扬——就沾沾自喜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过去在我的网易主博客及新浪、凤凰的分博客里,也有不少网友因感慨于我某些博文的内容或文字,抑或感慨于从中所流露的某些真性情,而在评论中表达过一些谬奖之词。我除了偶尔会写一个回复略致谢意之外,印象中几乎从未出现过像今天这样涌出泪花的先例。

    所以刚才,我稍稍平静下来之后不禁自问:我这是怎么啦?看一条评论。居然就如此多愁善感起来?

很快,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奇怪,这是被猛然间触动了你内心深处某个隐藏较深的柔弱部位——即以前长时间貌似坚强无畏、实乃下意识地深藏着一腔怨愤或曰委屈的某一段“柔肠”——所引起的震动。就像一首台湾歌曲所唱的:“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只不过我这次被“撞”的,不是“青春”,而是某种基于深切理解的……“怜爱”?——不不,这个词不准确。似乎应该是,在猛然见到那句赞词的感动中,更像一个在外面受了满腹委屈的倔强孩子,回到家里被亲人深深地拥抱、宽慰和疼爱,而激发出来的一种“禁不住想哭”的温馨之情如此而已

 

仔细回想,在我开办博客的六年多时间里,亦曾被某些博友在评论中不经意的一两句真情话语“撞”过腰。只不过被触动的“部位”并没有那么柔弱,故而还没到“涌出泪花”的强烈程度罢了。

比如最近的一次。一位在博客空间与我比较熟悉,文笔也不错,且性情率真,偶尔会与我作一点思想交流的博友“冰上凉”,在观看我一篇题为《梦见当年的校花》的博文之后,我俩在评论栏有几条很随意的轻松交流——

冰上凉 评论

   (此处被其粘贴了该文图片中的《红学论稿》作者像)

    优点:帅;缺点:太帅。

遂夫 回复

   (此处我也粘贴了“大笑”、“献花”等表情符号)问好冰冰!

    其实,年轻时外表的帅与不帅,靓丽不亮丽,都是非常短暂而无足挂齿的。想想王洛宾所写的《青春舞曲》吧:

        太阳下山明朝依旧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

        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词和曲都把这种青春美的短暂,表达得既真切又富于哲理,不免会令人惆怅,黯然神伤。但是只要不去过分地看重这类外在的美,便会逐渐体会到:生为一个人,只有更加注重内在的或曰心灵的美——如智慧、仁爱、创造、良知,以及独具魅力的个性、品格、纯真等等——才是相对比较长久的,甚至可能被铭刻进人类历史的永恒记忆之中。

 

这段对话,本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这位和我远远算不上深交、甚至素未谋面的普通博友,居然一转话锋,写出了下面一段话—— 

冰上凉 评论

    其实,您是有责任感、细心的温暖作家。做什么事,都很用心,有归属感和方向感,讲政治有规矩,懂传统会创新。叶檀说:“和聪明人在一起,说人话。”您是有良知的公知,说人话,办仁事。

遂夫 回复(按:自然是在一种被“撞了一下腰”的感觉中写的回复)

    冰冰居然有这样的评判? 受宠若惊!同时也刮目相看!也许仅仅是从文如其人的角度来感知的吧——亦算得上有眼光的人。应该说这判断基本属实,我也没必要去违心地否认。但平时最贴近的同事、领导,往往并无这样的判断和感知。原因就在于,有些人是以拍不拍马屁、懂不懂拉拢、给不给世俗的甜头来评判和感知一个人是好是坏,而不大会去认真仔细地读一个人的文字,了解一个人的心灵。虽然他们明明知道某人是作家,甚至还好奇地胡乱翻过一下他的书。

    幸好,我的绝大多数真正的读者,哪怕只看过有限的一本书或几篇文章,却大都会有比较接近事实的评判。至少知道某人是认真做事的人,是负责任的好人,不至于搞欺骗。让我稍感惊讶的是,冰冰看我的文字不会很多吧,居然也能作此评判。实在是该深谢!

冰上凉 评论

文如其人。温暖的人才能写如此温润的文字。

虽然,像这样的“触动”,并不如今晨看见甄似珠吧友的评论那么突如其然和强烈,但同样让我感受到一种真正的温暖,能给我的生活与工作增添无穷的信心和勇气

只是遗憾,我刚才想回复甚至联系一下那位叫甄似珠的朋友,同时也想对前述的转载者脂雪轩和木瓜山女,表达一下我诚挚的谢意。但点开“回复”字样,却弹出一个要我在百度登录的窗口——我不知道该如何填写账号和密码这才无奈回到我的网易博客,写出这篇聊表此时心情的粗浅文字,借以感谢所有相识与不相识的网友,感谢人世间永远不灭的善意和真情!

201732608:33疾就于释梦斋     

[附录]邓遂夫的发言全文

周汝昌先生的大师风范

——在纪念周汝昌先生逝世三周年座谈会上的发言

 

邓遂夫

 

   三年前的5月31日凌晨1:58,当代文化大师、红学泰斗、我最敬爱的前辈和恩师周汝昌先生,因年老体衰,在有所警觉的家人的守护下,于睡梦中安然辞世,无疾而终,享年95岁高龄。

  这是一件令我辈无比惋惜的事情,也是近几年来我个人生活中最难以承受的一次打击。然而,正如曾经和周先生也曾经和我本人都有过愉快合作的《人民政协报》学术园地编辑王小宁女士,在她当天听到此消息不禁悲从中来之际,那位最早告诉她消息的朋友所安慰她的话:“伤心什么?无疾而终,你见过有这么好福气的人吗?”

  哦,是的是的!不论是当今或后世,一切热爱周汝昌先生的人,一切受周先生的研究成果和文化艺术成就所滋养、惠泽、陶冶、沉醉的人,都应该为他“九五高龄,无疾而终”的不幸中之万幸感到欣慰庆幸。什么叫好人有好报?此之谓也! 

  而且,“九五”这个高寿的数字意味着什么?——《易经》称之为“九五,飞龙在天”;孔颖达注疏则解释:“飞龙在天,犹若圣人有龙德,飞腾而居天位。”这不也是一种十分吉祥的巧合吗?我在周先生辞世一个月后,应邀为家乡文化人讲述周先生临终前的故事和我对他一生成就的简评时,就曾提到《易经》中这句话,试图以此吉祥的象征意义来化解我心中难以释怀的悲痛。

  如今接到文化部恭王府管理中心的邀请,来出席“纪念周汝昌先生逝世三周年座谈会”暨“周汝昌文献展开幕式”,我在甚感荣幸的同时也一直在思索:我们如此隆重地纪念周汝昌先生,是不是因为周先生在此前存世的学者尤其是红学家中,年纪最大、资格最老、而且著作等身、成就特别辉煌呢?

  当然是,却又不仅仅是——甚至可能主要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呢?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周汝昌先生具有最可宝贵的一种精神,或者说是在当今最为稀缺的一种真正的大师风范。

    我把周先生这一宝贵的精神与风范,简单归纳为八个字:赤子之心,精进不息。

  先说后四个字。早在32年前,周汝昌先生第一次在我的笔记本上题词勉励,其末尾便有“遂夫同志精进不息”之语。后来我发现,周先生和他最崇敬的老师顾随先生的通信中,顾随先生亦对周先生作过“精进不息”的同样激励。

    所以我特意查了一下,在佛教五百罗汉中,第二百五十四尊的“精进山尊者”,佛家对他的评语便有“勇猛精进,自强不息”之说。

    “自强不息”,语出《周易·乾》:“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勇猛精进”,则出自佛经《无量寿经》:“勇猛精进,志愿无倦。”而佛经《慈恩上生经疏》,又对“精进”二字作了详解:“精,谓精纯无恶杂故;进,谓升进不懈怠故。”于是,把佛家评赞精进山尊者“勇猛精进,自强不息”的话浓缩一下,便成了“精进不息”。

  据我观察,周汝昌先生终其一生都牢记着、并努力践行着顾随先生写给他的“精进不息”四字,这才使他在红学乃至整个中华文化许多方面的深入研究与创作中,都取得了特别辉煌的成果。反过来说,周先生对他比较看重的后生晚辈,亦不忘奉送这四个字以资激励,也就不难理解了。

    千万别小看了一个佛教徒、或者一个普通的凡俗之人,在真正践行“精进不息”的理念时所能激发出来的强大能量。我以为这也正是构成一个当初出身贫寒的现代书生周汝昌,最终能够超乎常人,甚至超乎许多优秀同辈及前辈大师而成为红学领域一代大师和泰斗级人物的最重要的精神支柱。

    可是对于当今中国学界或整个文化界的同道中人来说,也许将此四字放在嘴上说说容易,偶尔心血来潮地激励一下自己亦或有之;但真正能够像周先生那样终其一生地牢记于心并坚持不懈、身体力行的人,恐怕少之又少。

如果从周先生一生行迹中去寻找实例来证明这一点,可以说不胜枚举。但我在这个简短的发言中,只想借用我三年前给家乡文化人评说周汝昌先生的一段话来略加概括。我是这样说的——

 

  在周先生刚刚去世的那一阵儿,国内的好些传媒都引用了我的一句话:“周汝昌先生是把一生都献给了红学的学者。”但我现在还想加上一句:“周先生的红学著述之多,学术成果之丰硕、之辉煌、之影响深远,不仅是空前的,还有可能是绝后的。”因为我觉得,今后要再产生出像周先生那样功力深厚、影响深远、博大精深、涉猎广泛,又特别勤奋执着,乃至真正达到了著作等身的红学及中国文化学大师,也许由于历史环境条件的巨大变化,似乎已经是永远不可能的事了。

  周先生不仅出版了《红楼梦新证》这一划时代的红学专著,而且他一生出版的各类著作竟达70余部。即使把经过重大修改、篇幅增加了一两倍、两三倍的重版书全都不计算在内,也有50余部。其中主要是红学著作,也包括诗词、书法、散文等各方面的创作及理论著作10余部。一直到他八九十岁高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最近十余年间,他还在不断地研究、写作和几乎每年都出版不只一部的高质量著作。甚至在周先生去世前几天,他还口授了一部红学新著《梦悟红楼》的提纲;去世前十天,还为恭王府海棠诗社的一本《海棠雅集》诗册写了序言;去世前十三天,甚至还向该诗社发去了他最后的一首唱和诗—— 

    清夜独寻诗,宠章如梦迟。云霞出海曙,更漏助文奇。

    旧邸增风采,新图运睿思。雨晴红更满,池上耀棠梨。

  你看,清夜寻诗,风雅依旧,华辞丽藻,纷至沓来,这哪里像个即将告别凡尘的九五仙翁啊!

 

    我这段演讲所概述的以上种种,岂不是典型地体现出周汝昌先生在治学与文化艺术创造中精进不息、至死不渝的大师风范和顽强奋斗精神么!

    至于我现在所归纳的后四个字“赤子之心”,这里也只能点到为止。因为一般对周汝昌先生稍有接触了解的人,只要不是特别抱有成见而至“看朱成碧”者,或许都能深切地感受到他这一真正大师风范的品格特征,无须我来过多地饶舌。

    但是我必须解释一下,我所谓“赤子之心”,着重是指周先生这样一个学识渊博成就非凡的学者,从来不因其智慧和年事的增长而改变其孩童般的纯真善良。他这种难能可贵的纯真善良,又往往与其毫无世俗功利之心的种种秉性,比如宽容豁达、直抒胸臆、嫉恶如仇等等,水乳交融地结合在一起。明代李卓吾倡导的所谓“童心”,古往今来人们所称道的“性情中人”,或许皆属此种境界吧。

    总之我相信,包括周汝昌先生这种极其宝贵的进取精神和纯真本色在内的大师风范、高尚情操以及非凡的学术成就,必将垂范千古!

 

    最后补叙几句我个人在这几年的遗憾和愧疚。

    就在周汝昌先生即将辞世的前夕,我因家人的敦促,意外地离开北京返回了家乡四川自贡。离京时,我分明答应了周先生,一定要尽快返京,并在第一时间先去看望他老人家。可是我因种种意外事故而食言了,以致很快就传来了周先生猝然辞世的晴天霹雳。这一噩耗真的把我击倒了。我带着深深的悔恨,从此一蹶不振,近乎沉沦。任由出版社及众多热心读者一再催促,我始终提不起精神来完成我的不只一项著述的出版任务。我明知这是不对的,有违周先生对我的长期勉励与厚望。但我就是振作不起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抑郁症。

    所以,在我的壬午马年本命年生日即将来临和新年钟声已然敲响之际,我口占了一首五律《岁末抒怀》,来忏悔我的这种愧疚之情:

      岁末惊回首,流光枉自抛。不闻莺恰恰,何见马萧萧?

      梦魇犹蜗退,年钟似鼓敲。雕鞍重上路,一世作英豪!

    结尾的两句,是一种自我励志式的痛苦挣扎。但愿我今后能够真正地振作起来,不负恩师周汝昌先生在天之灵的期盼!

2015年5月31日深夜至6月1日凌晨 草于自贡释梦斋   

2015年6月7日晚 改定于北京皂君庙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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